世界无烟日：是条汉子就戒烟吧！

题图：鸟巢控烟行动。

说明 (华章)：上帝造人六天，第七天休息，于是便有了星期日，本意是让大家休息一下的，所以我们周日也很少发文章哦。今天是世界无烟日，一诺上午十点也会代表盖茨基金会参加在北京鸟巢举行的控烟活动，所以发一篇旧文，也算是偷了半个懒吧。推荐关注奴隶社会以后点击下面菜单读癌症系列之十四《吸烟，不吸烟，肺癌居然不一样？》，文末的阅读原文是《吸烟所致癌症排行榜》，来自公众号丁香医生。今天的文章欢迎大家转发转载。

作者自我介绍：北京80后，外号鸭鸭，疯丫头一个。清华大学生物系毕业，约翰霍普金斯公共卫生学院分子免疫学博士，现在UCLA做苦逼博士后，主要研究的方向是艾滋病和基因免疫治疗，因为脑子短路，所以至今还自得其乐。2012年获得美国公共卫生认证，在读博士的期间同时给鹏搏“迈向无烟中国”项目做研究助理两年，主要是负责翻译培训材料以及数据处理分析等工作。

本文首发公众号“健康不是闹着玩儿” ，微信号jiankangkp，这个号上发布的都是靠谱科研工作者的原创文章 (有不少是我的清华师弟师妹们)，欢迎大家关注。 本文欢迎大家广泛分享传播，不需要授权。转载请在文章开头注明作者和“健康不是闹着玩”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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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出生长大，和柴静以及千千万万的北方小孩儿一样，是吸着一股子烟味儿长大的。小的时候，每到冬天，蜂窝煤的味儿卷着炒菜的味就着香烟的味儿，我就一直咳咳咳修流着鼻涕喝一个冬天的念慈堂的川贝止咳糖浆。

后来到了美国，在中国超市要是看见了还要大喊大叫的去买一瓶怀旧一下。真是好喝呀，蜜一样的又甜，又能凉凉嗓子。但是那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总是若有若无的、我觉得就是要跟我一辈子的那口痰，自从我来美国生活以后，就真的没有了，川贝止咳糖浆，和那个仿佛永远避不开的烟味一样，也就成了一个单纯的念想。

看了柴静的穹顶之下。拍的真好。终于有人能这么详细认真的去调查空气污染的事情，去积极寻找解决污染的途径，真的让人非常欣慰敬佩。

当我们还在研究雾霾是什么，究竟如何影响健康，为什么我国肺癌不停的增高的时候，我想提醒大家一个老掉牙的事儿。那就是，吸烟和吸二手烟（香烟烟雾）甚至三手烟（残留在衣服、家具、地毯、墙壁等上的烟草残留物），是已知已知又已知的，伤害肺伤害身体的事情。（注：这绝对不是要否定雾霾的害处！请不要乱黑人家柴姑娘。）

我们几乎每个人，都有亲人或者朋友在吸烟。我的爷爷吸烟，他身体硬朗很，等到查出肺癌的时候已经晚期了。病如山倒。我还小不点一个，却怎么也忘不了癌症竟然可以那样迅速的憔悴搁倒一个对我来说像山一样的汉子 。爸爸也吸烟，一直戒不掉，生过一次病以后才戒断，但是看着他身体现在慢慢变好，仿佛第二青春来临一样，自己也有很多反思。

我们总是说吸烟有害健康，具体是怎么有害了？为什么？为什么说啊说了这么多年了还戒不了？市面上琳琅满目的产品，到底什么药物可以帮助戒烟？所以想认真写点儿什么，和大家分享一下我自己对吸烟和戒烟的认识误区，以及我在霍普金斯国际烟草控制学院做研究助理时学到的东西。如有出入，多望大家指正。

吸烟有害健康——这其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吸烟有害健康这六个字，我们都听的够不够了。但是其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怎么有害了？我不想大过年的说不吉利的话到处唬人。我就谈谈我自己的认识变化吧。

大概因为爷爷得的是肺癌，我很长时间以为吸烟有害健康就是吸烟导致肺癌的意思。但大家也都知道，有的人老烟枪了一辈子都没事儿，有的人没吸烟也得肺癌呀？这是说到底是个概率问题。根据我们基因和生活环境的不同，我们总有一些可能性会得各种疾病，而吸烟会大大增加肺癌的发病率。有多危险呢？对于男性来说，吸烟的人患肺癌的几率是不吸烟的人的23倍。23倍！这真不是闹着玩的。打个比方的话，我觉得吸烟就是一不系安全带还饮酒驾车的节奏。抽时间越长抽的越多就是喝的越多 。是说只要不系安全带，喝点酒驾车就一定出事儿么？也不是。但是大家都知道出事儿几率会大大增加。至于路况好不好，就得看基因和生活环境了，现在科学家对于基因的理解，还属于管中窥豹的状态，大部分序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空气本来又不好，咱就别冒这险了。

我在霍普金斯公共卫生学院上课的时候，中国的吸烟状况是作为经典的反面例子来讲的，53％的男性吸烟，中国的肺癌发病率逐年增高，对于中国男性，现在恶性肿瘤发病率第一的就是肺癌。我记得有一次上课的时候老师指着图说，中国的经济发展得益于早年广泛的卫生运动（包括疫苗，改水改厕等等），传染病大幅下降，使国家有一批健康的青壮年投入生产当中，但是30年后，吸烟引起的疾病大概会逐渐给这个社会造成各种相关的经济压力。

当时那个老师一副乌鸦嘴的样子，让我特别不爽。但是美国也走过这样的路，肺癌高发和高吸烟率之间，有一个三十年的隔断区。

这个就是那个让人很不爽的那个图。图中没有画出中国肺癌死亡率的曲线，但是具体什么样子，大家也可以根据美国的曲线想象一下。

肺癌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吸烟只是提高发病率危险因素之一，对于吸烟和肺癌的科普，我想强烈推荐一下菠萝师兄的：《吸烟，不吸烟，肺癌居然不一样？》(在奴隶社会回复“癌症”可以看到菠萝癌症系列里的这篇文章，网上链接在这里 https://news.bioon.com/article/6665576.html， 吸烟造成的肺癌会更难治哟)。

我想强调的是，吸烟对身体的危害是一种几乎隐形的，循序渐进的过程。抽烟对身体不好，但是身体也有不断修补的能力，但是总是有跟不上的这一天呀。

我还想唠叨几句肺癌以外的那些吸烟会提高发病率的疾病。

还有其他的？是的，而且是一个长长的列表。这其中包括很多癌症，比如食道癌（男性发病率提高3.9倍），口腔癌（5.7倍），胃癌（1.9倍），直肠癌（1.4倍），肝癌（2.3倍），胰腺癌（1.6倍），膀胱癌（3.9倍）等等［1］。

除了癌症以外，我以前不知道，后来才了解到，原来心血管疾病也是吸烟的一大危害。实际上每五个吸烟造导致的死亡都有一个是心血管疾病造成的。吸烟的人患冠状动脉性心脏病的概率是普通人的2－4倍，中风的概率是非吸烟者的两倍，而得周围性血管疾病的概率是普通人的10倍。因此，吸烟被列在和高血压，高胆固醇，运动匮乏，肥胖和糖尿病一样的导致心血管疾病的主要病因之一。而对于饮食和生活习惯本来就不健康的人来说，吸烟对身体无疑是雪上加霜了［1，2］。

发达国家早年的高吸烟率，在30年后其危害逐渐显现出来，不断的有新的数据报导出来，纪录吸烟对寿命和老年生活质量所造成的危害，在美国，对于三十岁左右的男性来说，61％的非吸烟者可以活到八十岁，那吸烟者呢？26％。日本，英国也有类似的数据，而且对于女性也是一样的。我们如果看有60％的人能活到多少岁的话，吸烟者比不吸烟者少活9－11年［3］。

我知道很多人都会说。少活几年不如快活几年。但是恰恰相反，吸烟影响的是晚年的生活质量。我的丈夫父亲的双亲，和母亲的双亲都是老烟枪（还夫妇都抽那种！）对我来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爷爷奶奶没戒，姥姥姥爷戒了。爷爷奶奶都活到了90，但是从我认识他们开始，就始终处在一种不停的病，不停的吃药手术住院的痛苦过程，很多年都没法好好和家人团聚。现代医药可以救人，却很难还给人一个特别完好健康的身体。姥姥姥爷呢？也快90了，都健在，姥姥现在没事儿还组织各种教会活动，开老年大派对，姥爷现在还在园子里据木头种菜呢，家里养了一只狗六只猫，其乐融融。

您说哪个更好？

二手烟的危害

对于不吸烟的人来说，接触香烟烟雾（所谓吸二手烟，被动吸烟），也是非常有危害的。二手烟对于婴幼儿的危害包括提高早产死亡，婴儿猝死症，急性呼吸道疾病，中耳病，哮喘，肺部发育不良等疾病的发病概率［4］。对于成年人来说，二手烟一样可以造成心血管和肺部的危害。实际上早在1984年，一项大型的日本追踪研究就发现嫁给吸烟配偶的女性比嫁给不吸烟的配偶的女性，肺癌死亡率几乎翻倍（见下图）。

所以说吸烟不仅仅是一个影响个人健康的‘个人意愿问题'，而是直接牵扯到家人和所有接触烟雾的其他人的健康！

控烟为什么这么难？

在2006年美国公共卫生署长的报道中有这么一段儿：

“来自工业界的文件指出烟草工业进行了一系列不符合严谨科学研究的行为，并有计划有组织的干扰关于二手烟的科研报告。烟草工业界资助有偏见的科学研究，让科学家给编辑写信批评关于二手烟有害的科研文章，试图毁坏重要研究发现，并资助建立了一个学术群体和一个期刊，以维持二手烟危害所谓'尚在争论'的状态，尽管学术界已经得出统一的二手烟有害的结论。”

这是来自美国的报道，我在这里只翻译不评价。在我们国家，烟草专卖局是中国履行《世界卫生组织烟草控制框架公约》的领导小组之一。烟草专卖局作为调节控制烟草产业的存在，出发是好的，但是和烟草总公司政企合一，在我们倡导控烟的同时，也可以看到下面的这些数据：“2010年中国烟草总公司利润总额1177亿，平均每天赚3.2亿，赚钱能力超过中石油”。“1982－2004年累计实现工商税利15778亿元，为增加国家财政积累、满足市场消费做出了积极贡献”（百度百科：烟草专卖总局）。

美国也曾尝到过烟草经济的创收，但是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经济代价，在2009－2012年，美国因为吸烟所造成的估测经济损失（医疗费用加上丧失的劳动力）为289亿美元（美国CDC数据）。我们不断看到发达国家在经济发展过程中走的弯路和那些活生生的教训，可惜的是，我们国家吸烟率就仿佛紧跟着国家经济发展一样一路攀升 。但是如果美国能从这里走出来, 让肺癌死亡率降下来，我相信我们也可以，越快越好。从自己的身边来看，吸烟的同龄人就相对长辈少很多，北京的公共场所的禁烟和民众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在奥运会后有了明显的提高。我还是抱着乐观的态度的。

我刚来美国的时候最感慨的就是看到医院学校，各种办公楼都没有可以吸烟的室内场所，想吸烟的人要走到很角落的室外去吸烟，交通工具上更是不可以，餐馆也绝大部分不可以。如果有人在禁烟的地方抽烟，那简直就是要被各种见义勇为大妈大叔们思想教育到底的。高收税抬高整体烟草价格 (不能像我们国家这样在有高档烟的同时还有普通人买的起的廉价香烟)，大幅度有效力的公共场所禁烟运动，广泛的教育和各种帮助戒烟的药物和活动，使得美国从当年香烟风靡一时的时代中走了出来。 实际上，美国４５?６４岁之间的中老年吸烟者55％都戒烟了，中国而只有15％［3］。

作为个人，戒烟为什么这么难？

戒烟的好处是大大滴！对于青少年就开始吸烟的人来说，如果能够在40岁前戒烟，那么90％的吸烟造成的危害都可以避免［3］。

另外我要在这里大大喊一声：就算是老烟枪，戒烟永远没有太晚这么一说！实际上戒烟以后：

20分钟：你的心跳和血压会有下降［6］
12小时：血液中的一氧化碳回到正常水平［7］
2个星期－3个月：血液循环和肺功能提升［8］
1－9个月：咳嗽和喘会缓解，肺纤毛开始（就是一种清除肺里粘液和垃圾的结构）开始恢复正常，可以更好的清除肺内的粘液，感染的概率减低［9］
1年：高出非吸烟者的心血管疾病的概率减半［10］
５年 : 口腔癌，膀胱癌的概率减半，子宫癌的概率降低到非吸烟人的水平。中风概率在戒烟2－5年后降低到非吸烟者的水平。［11］
15年：心血管疾病概率降低到非吸烟者水平［12］

但是为什么这么多人戒不掉？对于中国来说，人们面临着两个问题，一个是生理上的难关，一个是社会压力。社会影响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敬烟是中国人社交经常做的事情，尤其对于男性，推辞又是不礼貌的表现，所以这是一个很大的社会问题，需要大的社会环境和制度来解决。此外，烟草公司想尽各种办法用隐形广告心理暗示来推销他们的产品。比如那些标榜健康的低焦油或者所谓轻型烟，在电视里面不断出现的英雄人物的吸烟特写，烟草公司赞助活动, 资助科学家质疑已经确凿的研究结果扰乱视听，强调个人自由（这在美国特吃香）破坏公共场所控制吸烟的制度, 将吸烟引起的健康问题推向吸烟者等等。

我想说说生理上的难关。

想让人戒烟的公共卫生工作者们，天天举着各种危害的牌子唬人，慢慢的人都麻木了,很多人企图戒但是屡试屡不成功，也就破罐破摔了。我们经常忘记的一点是，尼古丁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让人成瘾的化学物质，成瘾性甚至不亚于海洛因［13］。

成瘾的机制是这样的，尼古丁会结合到烟碱型乙酰胆碱受体上，强度比我们身体自己的乙酰胆碱更好，因此等同于增加了神经递质的量，脑奖励中心的神经元分泌的多巴胺增加，从而产生幸福感和放松感。由于这个结合非常极强，半减期长达2个小时，而乙酰胆碱的半减期只有1分钟，所以大脑为了补偿，吸烟者的神经细胞上乙酰胆碱的受体比一般人多很多，大部分被尼古丁相结合，余下的和乙酰胆碱结合的才和普通人差不多。人在戒烟的时候，那些受体得不到结合，多巴胺会下降，从而产生各种不适的现象［13］。

为了能易懂一些。。。我画了一个很难看的图。。。。然后我就去面壁思过了。。。。

尼古丁戒断症是确实存在的生理反应，这些不适的现象包括：想吃，体重增长，疲倦，头疼，易怒，抑郁，失眠，难以集中，坐立不安，当然还有疯狂的想抽烟。这样的症状可以持续两周到一个月。在头几周还可能会出现短暂的咳嗽和口腔溃疡现象，但随着戒烟持续会消失，具体为什么还尚未搞清楚［14］。戒烟后的第二三天是最难的，但是坚持就是胜利！一个月以后对吸烟的渴望会逐渐下降，复吸率也会下降。

听上去危言耸听，但是戒烟真的是要象戒毒那样，首先第一步要做的事情，是正确面对，了解这是一个困难的过程，下定决心， 做好心理准备，最好寻求家人和朋友的帮助，尽可能的避免吸烟的社交场合，尽可能避免二手烟。

药物和心理治疗

直接通过意志力来戒烟，除非是特别有毅力的人，一般都不太成功。在美国，药物辅助治疗比较常用，医生也会推荐。药店里可以买到尼古丁替代法的药物(非处方)，一般有贴片，口香糖，鼻喷剂，含片等等。在买的时候，对于吸烟比较量大的人（一天超过十支），可以从每天21mg尼古丁开始，六周后减到每天14mg，两周后再减到每天7mg ［15］。一般产品上都标有尼古丁的含量，所以买和服用的时候注意一下就好了。在各种尼古丁替代产品中，含片（lozenge), 吸入剂和鼻喷剂效果最好，可以达到成功率翻倍的效益。

除了尼古丁替代法以外，在美国可以咨询医生使用处方药varenicline或者bupropion. Varenicline是一种可以结合到乙酰胆碱受体上的类似物，提供需要的多巴胺，减轻戒断症状又防止尼古丁和受体的结合。这个药可以帮助提高戒烟成功率2.2倍左右，使用时为每天0.5mg三天，1mg四天，2mg十二周 。Bupropion盐酸安非他酮，实际上是一种抗抑郁药，作用也是帮助机体补充在戒断当中缺少的多巴胺，使用这个可以提高成功率1.6倍左右。使用时推荐为150mg三天，然后每天150或300mg 12周左右。但是大家记住！这两个药都是处方药，都有可能的影响心理健康，一定要咨询大夫才可以使用［15］。

我们了解了吸烟为什么有害，也就能明白市面上那些说是清肺的中草药，除非能够帮助戒烟，很难有真正的好处。（那些水溶性高的小分子怎么‘清'啊， 要是颗粒物质还能勉强说的通。。。另外痰是用来排除异物的细胞分泌物，浓痰则有好多那些前仆后继去抗感染后来死掉的炎症细胞，不把导致炎症的根儿去了——吸烟，很难真正起到治疗作用，大概有点治标不治本的意思。）我对于中医始终是一种积极观望的状态，我相信还有很多像青蒿素（抗疟疾）这样的有效药物会从中药中发现出来，但是很多东西的疗效，甚至安全性，和其他药物的相互作用和毒性还没有系统的临床试验。大家使用的时候请小心，多问大夫。记住最最关键的，是戒烟。

此外，我们大概还会看到两种蛊惑人心的东西，一个是所谓低焦的‘轻烟light cigarette,'另外就是最近突然火起来的电子烟。低焦这个是早已经证明和普通香烟一样坏的东西了［16］。电子烟是通过电池喷雾直接提供尼古丁和其他清香剂的东西，其危害程度还尚无确凿的定论［17］。

世界卫生组织是不赞成用电子烟来辅助戒烟的，为什么呢？

说到底，这是一个习惯的问题。

我们每个人都有使劲想改一个块习惯却怎么都改不掉的时候。而吸烟也是一种习惯。电子烟就算是能比香烟危害低（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但是吸烟的姿势和时间还是一样的，这就让彻底远离尼古丁变得特别困难。此外，在美国，电子烟的推销和时髦化，直接面向年轻人，很有让下一代重新上瘾的意思（直接卖尼古丁啊，您想想）。

所以除了尼古丁替代法以外，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是改变任何和抽烟相关的习惯，或者说就是那个想让你抽烟的瞬间trigger！想抽怎么办呢，分散注意力。美国的uptodate网站给医生的辅助戒烟指南上总结为三点：avoid, change or escape (规避，改变或者逃避) [18].

比如想抽烟的时候就吃个薄荷糖，出去遛弯，看个喜欢看的电影电视剧，运动，甚至改变饮食习惯，旅行都可以。我丈夫的姥姥当年喜欢边喝黑咖啡边抽烟，后来干脆把黑咖啡换成其他的饮料，结果烟瘾就小了好多。冥想也会有帮助（比如想想再过几天您的那些乙酰胆碱受体就能恢复正常数量啦！再等等让人happy快乐的多巴胺就会来啦！想象正在自己把那些烟草的毒物慢慢排掉，肺泡组织正在恢复！想想自己身体好好的，孩子老婆也跟着高兴！想想那更健康的晚年！与其在家里生病痛苦，为了可以退休以后带儿孙、旅游、享受生活也得戒了呀！）总之是要岔开这个念想！在戒断过程中，纪录分享自己的成功也重要，给自己个小红星high five继续加油！满满的都是正能量。

戒烟的时候要多运动。简单的慢跑，游泳，瑜伽啊都好。运动可以提升多巴胺， 喜欢长跑的人大概都知道runner's high那种跑完以后美滋滋的感觉，都是多巴胺呀～另外刚戒烟的时候很多人会有体重升高浮肿的问题，这个时候适度运动也可以缓解。

此外，好好休息，充足睡眠，给自己减压，加入一个戒烟群来获得支持，分享经验获得家人的支持也很重要。实际上，团体心理咨询（group counseling）可以让戒烟成功率翻倍呢，比bupropion的效果都好。

戒烟不怕晚，怕的是不开始。了解是跨过难关的第一步。It's never too late! 为了健康快乐的家庭生活，高生活质量的晚年，远离尼古丁，远离香烟。

最后对喜欢问为什么的孩子们，加一段解答：

为什么吸烟会提高癌症发病率和心血管疾病呢？实际上香烟烟雾是一个很复杂的，含有4000种甚至更多化学物质的气体以及颗粒物质。这些物质中包括很多高浓度的低分子量的羟基化合物，包括甲醛(福尔马林)，丙烯醛，丙酮等等，这些物质高度不稳定、高活性并极易水溶。其中乙醛相对稳定，可以第一个进入血液中并和身体产生反映。研究发现乙醛，尤其α,β-不饱和醛，可以直接和蛋白质相互作用并且促发炎症。丙烯醛会影响基因表达调控，炎症反映和肺泡纤维的结构，而甲醛可以使DNA和蛋白质化学交联，引起细胞突变，更是大家都知道臭名昭著的致癌物。除此之外，香烟烟雾中还有致癌物亚硝胺。以及各种毒气，包括一氧化碳，丁烷，甲苯等等。另外还有产生自由基的醌／半醌／氢醌等。这些自由基的高活性在机体氧化应激状态oxidative stress中起到重要作用，造成对各种生物大分子和机体的损伤。此外，新的数据显示烟雾影响金属的内稳态（metal homeostasis），但是相关内容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