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的味道:一叶苦菜知春秋

前些天，一外地朋友因出差到邻县办事。途径家乡，便电话告知，说要顺道到寒舍看看我这位老朋友。出于地主之谊，我便邀约他在寒舍吃了顿便饭。餐桌上，大多是一些乡土小菜。当一道在我们当地颇有特色的，纯天然的绿色野菜端上桌时，我连忙招呼着他，“赶紧尝尝，保证你没有吃过！”一边招呼着朋友，一边向他介绍道：“这菜叫苦菜，我们这客家方言叫'苦斋'。”

“诶，你别说，这菜味道还真有些微苦，不过够味！”朋友边吃边说道。

“那是自然！”苦菜，如果你从名字上看，一定会联想到它是苦的。实际上，它的口味也正如它的名字。不过，苦菜的确正是因为有了这般独特的“苦”味，才称为苦菜。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喝着自家酿的米酒。我同朋友两人聊得甚是愉悦。大概是因为许久未见的缘故，又或许是不胜酒力，一顿饭下来，两人都有些人小醉。不过，苦菜那味道却久久甘苦，让人回味无穷。

我出生在上世纪90年代初，虽不是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但那会农村的条件并不是很好，家家户户都有好几口人吃饭，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也就不能与如今这般鱼肉生活相比。那会餐桌上吃的更多的是一些时令蔬菜，也就是什么季节吃什么样的菜。

每年的春耕时节，也就是春夏之交，是一年中闹菜荒的时节。那段时间，冬春季的萝卜青菜已经告别了园子，夏季蔬菜还没到采摘的时间。于是乎，吃的最多的便是诸如像萝卜干、菜佬干、腌菜干之类的干菜。家里人为了给我们这些小孩子改善一下所谓的营养，便也会找来一些时蔬，当然这些大多是一些纯天然的野生野菜，这其中便有苦菜。

苦菜是一种绿色植物，叶子是绿色的，刚长出来的时候是嫩黄色的，只是随着时间，颜色会慢慢地由淡变深。当你俯下身亦或是择一叶捏在手中，你会发现，它的边缘是参差不齐的如同锯子，不过却是柔软不刺手的那种，摸上去让人感觉很舒服。对于这样一种绿色植物，十分地惹人喜爱，或许是因为它身上那股子劲。

苦菜是一株顽强的植物，它扎根深深的泥土中。每年的二三月间，用它那娇嫩的身躯，穿透厚厚的土层，最先迎接春天。它默默无闻，从不择地而生。无论是山间原野，园地田埂，沟渠河滩都能寻觅到它的踪迹，即便是那人行穿梭的小路两旁也时时能够一览它的芳华。就是这样一株植物，它默默地生长，也成了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道美味。

记得小时候，总是喜欢同伙伴们一人提个竹篮子，进山摘苦菜。每次出门，我们总能收获满满的一篮。苦菜摘回来，要是家中没有个炒菜的好手，那就真的有你尝的了，因为那味确实够“苦”。当然不同的做法味道自然是不同的，可生炒，也可晒干做配菜。至于那苦味，每个人的体会自然也是不一样的，那是因为每个人的口味会不一样，有的人觉得要是没了这独特苦味，就没有了苦菜那原滋原味的味道了。

我一向比较青睐清淡的口味，自然做这道菜的时候是会除去这苦味的。每次，将苦菜摘回来我都会到门前的小河里，坐在青石板上，小心翼翼地将苦菜一片一片地掰开，洗净。回到家，烧一锅沸水将苦菜置入锅中煮沸捞起滤干，然后再倒入清水中漂洗干净。最后，等配菜的时候再放入锅中加上油盐即可。这样一种做法，对于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来说，我早已经学会了。何况，小时候每次妈妈做菜的时候，我总是喜欢趴在灶台边看着，学着。所以，做法可以说早已烂记于心。只是不论我怎么做，都做不出母亲的味道。当时，我总喜欢问母亲，这是为何呢？当然，对于这样一个问题母亲自然也是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笑着说：“每个人的手艺肯定会有不一样咯！”

苦菜这浓浓的苦意，股股的涩味，不正是我们生活中点滴苦涩的经历吗？不知不觉中，苦菜伴随着我走过了二十几个春秋。苦菜的味道，似乎也在发无形中悄然发生着改变。小时候，说实话吃的多了，自然也就不爱吃，甚至有些厌恶；如今，偶尔尝尝鲜，那味道自然是美味可口。人生不也是如此，先苦后甜不是更加美好吗？

现在看来，对于这样一个问题，似乎已经找寻到了答案，苦菜就好比人生，或苦或甜，只有自己尝过品过方知。

一叶苦菜知春秋，苦菜的味道深深地真让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