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故事:苦菜情香

电话里父亲说：“儿子，中午回家，你老妈你给准备了一道野味”。便冲忙挂断了电话。中午到家，果不其然，一桌丰盛的午餐。其中一道凉拌苦菜，是我的最爱。在蔚县地区人们称它为“甜荠菜”，能在冬日吃上更是倍感它的珍贵。

午饭间不由得想起，在我孩童时期，母亲领着我到田间地头挖甜荠菜的片段。每年的春天，每当一场春雨过后，阵阵春风吹过。家乡的田间地头或是山坡上，就会浩荡着浓浓的春意。这时甜荠菜也会不失时机的抖起精神，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在蔚县这个地方甜荠菜全境都有分布，它也是一种常见的大众野菜。其独特的口感被受人们的喜欢。只是父亲不怎么吃它。因为在他的童年、少年及青年时代里已经吃腻了。在那个时代甜荠菜只是穷人充饥的食品。而在现在早不是野菜充膳的年代了，所以现在人们对野菜更青睐有加。可惜的是随着人口、牲畜的增多，耕地的减少，对生态自然环境的破坏。山上、田地的野菜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珍贵了。所以现在能吃上它真算的上是佳肴珍品。

如今，人们给甜荠菜加上了新标签，纯天然、防癌、绿色食品。但是我对甜荠菜的喜爱并没有这种附庸风雅。在我的孩童时期里，母亲每到挖甜荠菜季节的时候，就会领着我到山野地头。母亲一手提着个柳编蓝，一手拿着个小铲。爬遍沟沟坎坎，寻遍角角落落。我也会拿着小铲照着母亲的样子学着挖。猫着腰、弓着背，低头东瞅瞅西看看，费力去找带着一股清香的、泥土气息的那一株株甜荠菜，然后满载而归。母亲的手总是浸泡在水里，不停地细心洗去菜根上的泥土，再拣净菜叶间的杂物。然后用开水焯熟切成小段，装盘撒上芝麻、加精盐、味精、醋和少许白糖，辣椒、葱花，淋上滚烫的胡麻油 ，搅拌均匀。这时香味四溢，一道美味的菜肴便会让我长留唇间回味数日。吃饭间我问母亲这甜荠菜是怎么弄来的，母亲说村里的一位大娘今春挖的晒干了，托人给捎来些。妈没舍得吃留给你，知道你爱吃这个。母亲不停的在给我夹这道美味，当我再次看见她那粗糙的双手时，我的眼眶瞬间有些泛红。

“妈，别光给我夹，我也给妈夹些妈爱吃的鱼肉吧。”这时我的孩子起身说：“我也给爷爷夹些鱼肉。”在欢笑声中回味着这道凉拌甜荠菜。

这道佳肴有太多太多故事，这甜荠菜的味道含着太多太多的情感。《诗经》中就有“甘之如荠”的句子，南宋诗人陆游更是赞美它便写下了：残雪初消荠满园，糁羹珍美胜羔豚，的诗句。再有清代郑板桥“三春荠菜饶有味”的佳话美诗。我想他们也是与甜荠菜有着不解之缘，否则怎么会写出这样动情的诗句。

如今，我的孩子都十岁了可她还不认识这甜荠菜。更没有过挖野菜的体验，也不爱吃这种野菜，她说很苦。我想我的孩子现在是不会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和感受罢了。虽然苦，但这道菜的味道，永远是苦涩中带着甘甜，回味间带着幸福，今生让我为之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