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_藤蔓上的红玛瑙

前一阵子看阿来的《成都物候记》，有一句话很打动我，他说，“我不能容忍自己对置身的环境一无所知”，故而，他开始观察身边的草木。这不是狂妄，亦非严苛，而是对自然的谦逊。

昨天去黄龙万科中心那边的星巴克会朋友，一走进写字楼附近，大家都很忙碌，咖啡馆里到处都是电脑，手机也闪亮着，走路带着风，行色匆匆。我瞬间就想到了阿来的这句话，也瞬间感谢自己当年逃离了这种环境。

我现在比以前忙，但心灵常有慰藉。我愿意永远属于自然。

我也期盼人们都属于自然。去看春天的第一朵花，去尝入秋的第一颗果，自然留给你的，都是她偷偷留下来的，只给你一个人，只属于你一个人。虽然，她对其他孩子也一样。

入冬以来，经常带孩子上山，看黄的叶子，也看红的果子。白英就是在南高峰看见的。

南高峰半山腰有个血园陵，去过的人都应该知道。是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一师将士阵亡墓地，埋葬了200多名英烈。就在陵园旁边，长了一丛丛的白英，结着红的果子，像小号的圆番茄。

这是我见过的面积比较大的白英丛，枝枝蔓蔓的爬了一大片，挂满了红果。它们就玛瑙一般坠在那里，红艳艳的，不言不语却引人侧目。我当时想，它肯定不是在招惹人，而是在吸引四海为家啄果而食的小鸟。

大自然总有些精明的设计，这些小颗粒的植物果实，在冬天就变得红艳艳的，让小鸟很轻松就找到它们。果肉为鸟类提供了营养，种子消化不掉，被鸟粪包裹着落入泥土，生根发芽。因为这种默契，白英也会迎合小鸟的喜好，在漫漫冬季悬于枝头。顾城说：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在自然里，看见了这样一树美的红果，还用得着说话么？孩子们都抢着尝它的味道。可惜，实在不好，有辛辣味，还略苦。孩子们说，不如龙葵好吃。其实都不宜多吃，略带毒性。

白英和龙葵也都是茄科的，浆果鲜嫩多汁，水灵灵的。入冬以后，果子熟透，果皮变得半透明，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密密麻麻的种子。种子就是缩小版的茄子籽，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白英作为草质藤本，茎和小枝上都密布柔毛，白色的，毛茸茸，故而中药里管它叫白毛藤。这种白毛在逆光的时候极美，尤其在深冬，叶子都落光了，小枝上残留着几串红果，阳光落在枯枝上，银光闪闪，毫发毕现。

茄科植物的花很多都很类似，茄子、土豆、龙葵、番茄，都是花冠5裂成5瓣，撅着屁股拼命往后翘，将花柱远远的伸出来。

叶子多数是琴形叶，学过古琴的人会比较好理解。叶片基部有二裂，像是琴头上的肩颈。古琴最早是什么样子我们无从得知，现在的形式改变也极大。可以看看现在最普遍的十四种琴式，琴形叶总还是有些意味神俱。还有现在很流行的琴叶榕也是琴形叶，摆在家里或者宽敞的办公室很见品味，只是过冬比较麻烦。

古琴最常见十四种琴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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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它的琴形小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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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小草 沈家智